為牛彈琴

奶奶中風癱瘓已經一年多，上星期因為心臟衰竭，送急診。

這也不是第一次了，聽到這個消息，我也不是很心急，也不會祈禱甚麼。

這一次比較特別的是奶奶在急診室好像感染腸胃炎，拉了整床的大便，結果幫她清理的志工，

爸爸媽媽哥哥姊姊姊夫一家大小全都感染到她的病毒，我也在星期一感到非常不舒服，差點沒暈過去，

長大後家裡很少有共同的活動了，一起被傳染算不算一種另類的共同體驗呢?  阿嬤妳真利害...

奶奶現在總是時而昏迷時而胡言亂語，因為插著鼻胃管，講話不是那麼清楚，不過，

我從大學的時候就聽太不懂她的話，加上她也聽不太懂我的破台語，所以基本上她講什麼，我都是  "恩恩...，恩恩...＂

她中風後，我只會問她"阿嬤，我是誰?"  然後幫她按按摩，或整理頭髮。

上星期我去接受她的病毒的時候，病床的簾子是拉起來的，我剛好聽到看護跟護士在聊天，

"活到了九十也是長壽，不過現在躺在病床，也沒辦法到處走走看看，像這種長壽到底好不好呢?"

"所以我作到後來體認到長壽不是重點，老了還能好好的吃，好好看，有人陪才是福氣。"

這些話到也不是說我們家屬怎樣不好，而是道出了奶奶目前病痛的苦楚，讓長壽變的很折騰。

我知道奶奶生命力可強的，她很會吃，很會哀，很會鬧，晚上還不睡覺，握住我的手想掙脫還挺不容易的，

不過我卻不知道，我們報答她老人家的方式，也許...，也許就順其自然，讓病痛消磨生命的最後一點韌性。

今天，去醫院看她，醫生說她可以出院了，不過她依然躺在床上，時而張眼時而閉眼，又再度把哥哥跟我的

名子講錯了，她現在依然可以哀的讓看護知道她很生氣，依然憤怒的想把手套拔掉去抓癢，(醫生不準，會破皮。)

看護拿著藥膏塗抹她的腳，哥哥想要阻止，覺得要藥膏對腎臟負擔很大，看護又說了，

"阿姨跟你們說，我們做這麼久的一點心得，老人家，要讓她舒服最重要。等一下，她不痛了就會睡著了。"

果然，塗完藥膏沒多久，奶奶就呼呼睡去，看來應該是晚上準備吵看護了。阿嬤加油!!


是否知道了人生會美好，人就會選擇輕鬆過，是否發現了未來很糟糕，就該放棄去墮落，別執著。